若小鱼

若有-若无✘

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     〔三〕

戚百草感觉今天的若白师兄有点不对劲，虽然不太明显就是了，他总会时不时的走一下神，以至于戚百草不得不小心的避免踢到他，毕竟她是有前科的，不过下腿的力气也不能小了，若白师兄只是偶尔走神而已，当他清冷的目光聚集到她身上时，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。

总之在没有了范晓萤和胡亦枫的斗嘴后，安静了不少的整个上午就这样不在状态的过去了。无论是戚百草还是范晓萤，亦或者是若白，都各怀着各的心思，若白想着昨晚他捡回来的那个病人，戚百草忙着去帮喻初原的花花草草浇水，范晓萤急着回去和胡亦枫在游戏里大战一场，脚下的步伐都有些急。

若白不是没有设想过开门时将会看到的情形，他还是不习惯和陌生人相处。只不过推开门后，那个面窗而站正低头研究着什么的人，依然披散着似着了墨的发，明明该是有点懒散的形态，一低头间却自带了一丝古韵，非但不会感觉与周围极具现代化的装饰不搭，相反，他只是站在那儿，就仿若一副泼墨的古典的画般极具韵味。

人们唯恐惊扰了走兽，若白唯恐打扰了他。只是身后的门在一阵风的唆使下“嘭”的一声便落了锁，若白一惊，下意识地回头看，后又转身看向无情，正正地对上一双漆黑的眸子。

“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”

“嗯？”若白有点反应不过来。

顺着无情的视线若白看向桌面，其上铺展着的是他昨晚练的字。

“写的很好”很平淡的语气，又含着几分夸赞在其中，是肯定。俊秀清雅的字倒是和其人有些相似，行云流水，颇有些风骨。

“呃，谢谢”没有回复，无情只是默默地看着他，若白轻移开视线，又有些飘忽不定。这样的话亦枫不是没有说过，甚至还开玩笑说他的字都可抵得上一些书法大师，靠其养家糊口也足以。若白却从未当回事过，只不过，换做了眼前的人，面上不显，心里却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。

有些不自在，将书包放在沙发上，若白转身就去了配套的小厨房里，他们最近都是在道馆的食堂中吃饭，有一段时间没有做饭了，所幸的是还有一些菜，不算太新鲜倒也还是好的。拿过一边挂在墙上的围裙系上，想到屋外的某人，又走了回去。

浅蓝的底色上黄色的一团不知是什么的东西很招眼，不由的盯着看，却也瞧不出什么来，只是感觉有几分熟悉。“下午我还要带道馆的弟子们训练，没有时间。”无情眨了眨眼睛，也不知是盯着若白的围裙看久了，还是在示意若白接着说下去。“所以，你要一起去吗？”委婉的邀请，自然没被拒绝“乐意之至”轻轻扬起的嘴角，弯弯的月牙，携了满室春风，自是最温润的回礼。

蒸得晶亮的白米粒散发着诱人的稻香，轻轻漫过了厨房，悄悄钻进了客厅，无情有点饿了。看着厨房里还在忙碌着的人，不禁想到君子远庖厨也不尽然。轻按了下肚子，他有点馋了。

三菜一汤，不是多繁杂的菜式，可以说是有些清淡了，但却是最适合病人的。良好的教养自不会让其失了礼数，拿着筷子无情看向若白，既是病人也是客人，若白也看向无情，相顾无言，又默契地一起动筷。许是若白做的饭菜太好吃了，无情多吃了一些，接收到若白看向他的视线，又暗自反省自己是不是吃的太多了，可是，还是想吃。

洗好碗筷，若白想他应该带着无情早些出门，认认路顺便消消食。只不过，不知道刚才是怎么系的，围裙的结扣成了死结怎么也解不开。“我帮你吧”温润清冷的声音，一只洁白修长的手摸到了若白的腰间，因为练习元武道下意识的想要防备，身体便有些僵硬。

双手环过若白的腰，侧过身子，将心神放在与死结对抗上。微倾的身体致使长长的发丝从若白眼前划过，未及多想，若白就伸手抓住了已掠过眼尾的头发，触手微凉，细细的发丝穿梭在之间，他有些发愣。

直到肚子上的瘙痒感突然传来，有些奇怪，低下头只见一只罪魁祸“手”正在抓他围裙上毛绒绒的小鸡，不用多想也知是谁，刚想开口说话，那只手就从他的肚子上移开了。

无情心道被发现了，面色还是如常，“结已经解开了”他才不会说他只是看着可怜就想摸摸，触感软软的，暖暖的，就又多摸了摸。

没想到眼前的人也会有这样孩子气的一面，若白笑了笑也没当回事。向后退了一步，将已经松开了的围裙脱下来转身去了书桌旁，从右侧的小抽屉里拿出了一把剪刀。

“嘶啦”将从以前的旧道服上撕下来的布条仔仔细细的修剪过后，若白向无情招了招手“过来，我帮你把你的头发梳起来”经若白这一提醒，无情才意识到他还未梳洗过，而他竟然就这样不修边幅的过了一上午。

乖乖地坐在若白让出来的位子上，无情不知该不该提醒若白其实他可以自己冠发的。和想象中的一样，木制的梳子从发根直溜到发尾，一梳就梳到底，可顺滑的头发梳起来也颇有些费力，梳了这边，那边又垮了，所幸的是若白要梳的也不是太复杂的发型，而他又足够耐心和细心，不多久便上手了。终于把所有的头发都拢在了一起，用白布条系上，不会太紧也不松散，也算是个好看又舒适的发型。

并排走在小石子路上，若白向无情简单的介绍了下松柏，无情很快便掌握了些大致情况。微风吹拂，绿树成荫，也不失为一个好天气。

若白话不多无情也只是默默地听着，偶尔回复几句，很是宁静，气氛融洽。时光正好，阳光正好，只是“若白”温润多情的声音，蕴含着的情感太过丰富，惊喜，愧疚，担忧，害怕，期待…